都市干物女的的故事
“干物女”是日本最新的流行语,也就是形容像香菇、干贝一样干巴巴的女人。她们是已经放弃恋爱,凡事都说:“这样最轻松”的年轻女人。 三个“干物女”的故事 下面的故事,来自都市里的三个“干物女”,巧合的是她们还是三个好朋友,如果说没有恋爱,没有太多社交活动的生活略显无聊,那么闲暇时候三个女人聚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一台戏。 这次采访,她们三个齐出动,同时坐在我的面前。她们说没有“干物女”这个说法之前,各自的生活也很久以来是这样一个状态了。只是当听到有“干物女”这个新词时,认真对照了一下,发现自身正属其中。 我发现同时采访三个人比单独对她们进行“拷问”来得收获更多,一个人的糗事自己不好意思说的话,往往就由她的同伴们代劳了。虽然被盖上了“干物”的头衔,可她们本人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干巴巴,反而貌似各个健谈而风趣。也许,这就是“干物”的特质吧,“干”性永远是隐蔽的,只留给在家时独处的自己。 香菇,木耳和压缩饼干是她们相互之间的昵称,倒也真是很贴切。
香菇:从骨子里冒出来 的“干”气。 香菇是南京人,她说自己的“干”是天生的。天生的好静,天生的对人情的淡薄。事实上,香菇的确是这三个人中最不爱说话的一个,同伴说话的时候,她多半只是在旁边喝茶,偶尔陪个笑脸。 从小到大,香菇的生活就一直很“干”,只不过按照那时候流行的话,邻居们都喜欢夸她“乖”。放学后别的孩子一起打弹子、跳皮筋,玩到天黑都不着家,只有她永远不用大人在吃晚饭的时候出门到处找。她一定是放学后就回家,做完作业,再拿本小人书看看。实在无聊的时候,就找张竹椅坐在大门口,发呆。没有要好的同学上家里来玩,因为她在班级里说的话少得可怜。 长大后的香菇是某软件开发公司的文员。她并不懂得什么软件啊,开发啊之类,她只是个小秘书,帮着打打文字,管理一些日常的文件,有客人来的时候端个茶,倒杯水,工作很清闲。公司里什么派别之争、岗位竞争等等一系列事务都与她无关,她只是在上班时间负责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一到点就准时回家。今年夏天公司组织去海南旅游,最后安排来安排去,大巴上就是还缺个位子,人事主任找她谈话,说公司里的业务骨干们平日里工作是多么得不分昼夜,言下之意是希望她把这个机会让出来。香菇虽然对这次谈话很不感兴趣,却也是个聪明人,她头都不抬一下,淡淡地说了句:“好吧,我不去就是了。”就此匆匆地结束这次谈话。善良的人事主任以为她一定是不高兴了,想想也很正常啊,如果换作别人,肯定心里有不快的。但是香菇却真的没有这么认为,心底里反而暗自高兴既能拿到补贴,又可以在家舒舒服服的休息上一个礼拜。 在家能做什么呢?在家的生活就是香菇的天下了,别看她平日里待人接物闷声闷气的,个人的爱好却是听摇滚和看前卫电影,听说还是某个电影讨论版的“斑竹”呢。接近三十的大姑娘天天下班就往家里跑,父母看着心里总是着急的。相亲是香菇坚决反对的,于是家里人就帮着出注意,“你们单位那么多年青优秀的小伙子,平时工作又忙,也没多少时间出去谈恋爱的啊,你么近水楼台,还不赶紧加把劲?”香菇听烦了,瞥瞥嘴甩出一句,“烦死了,他们的名字我还叫不全呢!”然后一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对恋爱不感冒的香菇倒也并不是没有异性缘,少数的几个死党中除了木耳和压缩饼干之外,也有几个男性。男人们喜欢她,多半是由于她不作不烦,很哥们,很容易打发,而且彼此之间很保险,不会来电。最近的一次和其中一位男性死党的见面经过是这样的,两人在下班的路上碰见,好久未见面,商量到哪里去吃个饭,离狮子桥太远,新街口地下的美食街空气又不好,两人站在路边商量了十来分钟,最后一东一西,各自回家。
木耳:我比自己想象得更“干”。 木耳是一个服饰杂志的编辑,美丽的装束,得体的语言,怎么看都是一副在任何场合里都游刃有余的女人。木耳却坦言,私下里,自己要多“干”有多“干”。 成为时尚杂志编辑是也许很多女孩的梦想,有当季的流行服饰、有大品牌的化妆品、有新闻发布会、有T台走秀……看起来,木耳过的就是这样一种让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可是她却说: “这只是工作,当兴趣变成工作的时候,从中得到的乐趣是甚微的。” 木耳每天的工作虽然时间弹性比较大,但还是很忙。要出门跟很多人沟通、协调,到出刊的那几天还要熬夜加班。 在外面,她是百变美女,无论何时都衣着光鲜、妆容精致。可是一回到家,就是另一个自己了:第一件事就是踢掉高跟鞋,然后换上那件完全没有造型可言的大T恤,直接到厨房打开冰箱,拿起5升的大可乐对着嘴猛灌几口。接着,卸装、洗澡,然后边看电视边吃饭。一般来说,晚饭都是顺路从外面买回来的麻辣烫、米线、鸭血粉丝汤之类,非常简单。 木耳的老家不在南京,所以工作以来一直一个人住,在马台街租下一室一厅,自己照顾自己。她说也曾想过和人合租来节约开支,想来想去还是没有行动,一个人的自在,毕竟不能与每月几百元的钞票划上等号的。别看她出门采访或是坐在我面前聊天的时候这么侃侃而谈,木耳说,这些都是工作的需要。否则,她看见陌生人是不会多话的。明明彼此不熟悉,却要装得很亲昵的样子,让木耳很反感。可是有一天,当她的同事把她采访一位时装设计师时的照片洗出来给她时,她惊讶的发现,在相片里自己脸上定格的笑容,正是她平时讨厌的“自来熟”的嘴脸。木耳这才意识到,也许自己下班后的冷漠正是对上班时待人接物过于热情的潜意识里的反抗。 休息日里,木耳在家可以一天不说一句话,睡懒觉、看书,听音乐,写博客。如果是和香菇、压缩饼干聚在一起,她的话还要算是最多的。她看见这些好朋友就会“人来疯”一点,当然,这种“疯”是发自内心的,和应酬时的感觉有着本质的区别。三个女人平时最喜欢的约会地点就是木耳家,因为首先她一个人住,在这里不会拘束。其次,家比酒吧茶座更好的优点是,想坐就坐,想躺就躺,很多次,大家说着说着,就在木耳家的床上、沙发上,地板上,横七竖八地睡着了。 木耳也有要好的男友,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恋爱关系。合则聚、不合则散。与婚姻无关,给予双方绝对的自由。
压缩饼干:关于“干”的一点无奈。 大学毕业后,在父母动用了一切社会关系的努力下,压缩饼干去了一家事业单位工作。单调乏味的工作,还有整齐划一的着装,让她无法忍受,索性辞职,在网上开了一个服装店,卖卖衣服和小物。 三四年前的网店并不像现在这么多,再加上压缩饼干眼光敏锐,总能把握住时尚潮流,因此生意很快就做得有声有色。压缩饼干一周的生活大致是这样的,周一去南京或上海的几个批发市场淘点东西,周二则忙这为她的新货拍照、上架。之后的几天就是一直挂在线上和顾客们交流,交易。周末她基本也不出门,就算是去厨房做饭,给家里的小猫小狗洗澡,她的淘宝旺旺、QQ、MSN仍旧保持一直在线的状态。压缩饼干算了一下,除了她周一外出批货外,其余大部分时间她见到的人基本只有两个,快递公司的大叔,以及小区小饭店里送外卖的小丫头。 压缩饼干对于自己的生活并不感到不满意,不用朝九晚五的被人管头管脚,也自有一份足以养活自己的稳定收入。只是有一天,在看到一个买家穿新衣服在公园拍的照片时,她的眼睛有点湿。她想:“我都已经很久很久没去过公园,没看过这么漂亮的风景了。”随即她又意识到,自己最近和快递大叔、外卖小妹的话似乎有点多了起来。“大叔今天外面天气热么?”“现在猪肉涨价厉害,你们饭店是不是改卖鸡肉鸭肉多了啊?”一般情况下,是这种明显的没话找话。 压缩饼干己一直生活在虚拟的空间里,顾客,朋友,生意伙伴,都是网上的一个个看得见摸不找的人。她习惯了一天到晚都不关机,随时随刻候在电脑前待命。她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境打扮自己。卖出去了那么多漂亮衣服,没有一件是留给自己的,自己不出门,也没有多少朋友要见,根本用不找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 如果说香菇和木耳的“干物”生活多半处于自己的选择,那么压缩饼干则有点“干”得被动与无奈。工作的性质决定了她留守家中,接触到的人不会很多。两年前失恋的阴影也一直笼罩到现在,使她没有信心继续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寄托。 在压缩饼干的内心,也许还是期待着有一个人能把她拯救出来。至少她也许需要一段自由的时间。 “干”与“湿”是内心的选择 在最近的一个与“干物状态”有关的网络调查中,表明“干物状态”下的年轻女性人数要远超过年轻男性,并且已经日渐形成一个潜在数量巨大的人群团体。这也许就是最近流行“干物女”的说法,却没有硬生生地造出“干物男”的缘故吧。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也许在于女性比男性更加不能承受紧张情绪。网上一项针对30个国家超过30000人次的调查显示,女性更容易抱怨她们的情绪压力,与男性相比,她们被周遭人或事困扰的时间要明显过长。 香菇、木耳还有压缩饼干,她们选择“干物状态的”的原因又各有不同。香菇个性中有着更多的淡泊和与世无争的东西,木耳则或多或少有一点工作疲劳,或者说是工作与她天性的冲突造成的矛盾。正如她所说,“每个月我要负责十个版的美食,可是我平日吃得最多的是泡面。这二者其实没有多大关系。浮华是别人的,日子是要自己过的。”至于压缩饼干,说她是“宅女”更为确切,她的“干物”生活很可能只是权宜的打算。 “干物状态”的生活究竟是一种正当的个人选择,还是一种非正常的心理?现代人的生活压力越来越大,于是有不少年轻男女在下了班以后,就会立刻把一切都丢开,这实际上是一种自我放松的调整,在我看来并不意味着对生活的消极与倦怠。 如果一个人对独自看电影、吃饭、唱歌、运动等都乐在其中,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与不适,那么也许这种“干物状态”与自身来说是较为理想的;但是如果一个人只是因故所迫,不得不一个人打发时间,但同时又强烈期盼和他人建立亲密的感情关系,那么也许就要小心,因为“干物”生活并不真正地适合此人。长此以往,生活会变得越来越糟糕的话,也许是该考虑“加湿”的时候了。 |